雪花小说

作为宫里唯一的女太医,我每天都活在皇帝“治不好摘你脑袋”的恐吓中,最后我实在受不了选择摆烂!


我是一名太医,没错,就是经常动不动就被威胁,治不好就陪葬的那种。

 

女主小产,我陪葬。

 

女主受伤,我陪葬。

 

女主逃跑了……我还得陪葬。

 

(一)

 

“江太医,玫贵嫔有些不舒服,请您过去一趟。”

 

说曹操曹操到,我叹气,又是不能摸鱼的一天,背起药箱就自个去了。

 

完全不用人带路,我闭着眼都摸得到路。

 

毕竟,我呆在降渚轩的时间比在太医署都还长。

 

劈里啪啦

 

又是一阵熟悉的瓷器被摔碎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咆哮,

 

“霜儿,你说我哪里比不上那些野男人,我才是最爱你的……”

 

一进门,就见咆哮帝摇着小白花女主,小白花女主双眼含泪欲落不落,捏着帕子,嘤嘤作泣,

 

“你听我解释啊……”

 

我和他只是朋友……

 

我在心里提女主补上,毕竟天天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话,我背都背会了。

 

接下来就是咆哮帝的我不听我不听,然后……

 

咚的一声巨响,

 

果然,咆哮帝摔门而去,唯留小白花女主趴在床上嘤嘤嘤。

 

走之前,咆哮帝抬着下巴睨我一眼,

 

“好好给玫贵嫔看诊,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朕让你陪葬。”

 

 

(二)

 

我表面上唯唯诺诺应下,给玫贵嫔看诊。

 

这一看就看出个惊吓,啊不,惊喜来。

 

玫贵嫔有喜了,已经三个月了,但,她进宫才两个月。

 

这也过于刺激了,我望望挂满星子的夜幕,又是一个不眠夜呢,真好。

 

我看着赶过来的皇帝和摄政王,站在花瓶旁边充当背景。

 

我真傻,

 

真的,

 

我单知道,小白花女主不简单,

 

哪里知道,这姑娘是真猛,叔侄俩一起搞。

 

我真傻,

 

真的,

 

……

 

“皇叔夜深露重,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小心着凉,毕竟听说年老之人易受风寒。”

 

咆哮帝皮笑肉不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暗讽摄政王年纪大。

 

“无事,霜儿做的大氅甚是暖和,”摄政王四两拨千斤,一点亏都不吃,抖抖身上做工精细的大氅。

 

我看看左边云淡风轻的摄政王,又看看右边目瞪欲裂的咆哮帝,小白花女主则是好像没反应过来,躺在床上不可置信的摸着肚子。

 

大约是我期待的眼神太过于炽热,我被赶出了内殿。

 

真是可惜呐,毕竟机会难得,这种吃瓜机会不是天天都可以看到的。

 

先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也就是咆哮帝的生身母亲,当年治理后宫的时候,治下极严,这等事是从未有过的。

 

也是奇怪,太后和先帝那般聪颖的人,怎么会生下咆哮帝这样恋爱脑的儿子啊!

 

连我们青城山的小弟子都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他却为了个女人,不惜兄弟砌墙,混淆纲纪。

 

啧啧啧

 

果然,恋爱脑害人,太后娘娘说的果然没错。

 

就我蹲在降渚轩大门的一盏茶时间,我就看到了威武将军,右相,七福王陆陆续续走进内殿。

 

啧啧啧

 

我不住摇头,要不说恋爱脑害人,

 

宫里早就下钥了,宫门下钥,除非国丧大事,一般是不开的。

 

这些人还往宫里跑,而且还往一个宫妃的住所跑。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胆子大,还是目无纲纪。

 

明天早朝估计又是批斗大会,

 

不过,这些都和我没关系。毕竟,我就是个诊脉的工具人。

 

 

(三)

 

但,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当值的时候,锦书姑姑就传话来,太后娘娘让我过去请平安脉。

 

得,

 

又是忙碌的一天。

 

进宫后,我就见了太后娘娘三次,一次是太后娘娘还是皇后的时候,一次是皇上驾崩的那天,一次是皇上登基的那天。

 

每次都没什么好活儿,都是麻烦事。

 

我到的时候,太后娘娘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牡丹开得正好,白白粉粉红红的,开得极艳,簇簇的压弯枝头。

 

“平安呐,你来了,快来帮哀家看看,这两朵牡丹哪枝好些,”太后比对这两朵开的秾丽的牡丹,笑着问我。

 

“这支好,”我接过她的金剪,毫不客气地剪掉多余的花。

 

显然,太后很满意我的选择,露出笑脸,“果然还是平安你眼光好,这么一剪,竟比我侍弄一上午的还好,果然是年纪大了,做事都犹豫起来了。”

 

“娘娘还年轻着呢!”

 

果然,没有一个女人不开心自己被说年轻,太后笑得花枝乱颤,直夸我嘴甜要赏我。

 

这也不是我乱说,太后本就还年轻的很,再加上保养得当,在我看来比玫贵嫔还要漂亮许多。

 

如果说玫贵嫔是柔弱的兔丝花,那么太后就是华贵的牡丹,二者不可相提并论。

 

“听说玫贵嫔怀孕了,你昨天诊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太后娘娘说的很肯定,“这孩子不是皇帝的吧。”

 

“孩子三个月了,”

 

我懒懒的回答,毕竟这宫里发生什么事都瞒不过她,更何况昨天那么大的动静,自顾地找了个位置坐着,喝一口琉璃杯里澎着的石榴汁,轻车驾熟得很,“好喝,这是龟兹进来的?”

 

“你倒是舌头灵的很,拢共就一筐,连皇帝老儿那都没的尝鲜,全在这了。”

 

欧阳典书抛着一个红彤彤外皮的大石榴,从殿内出来,嬉笑着没个正形倚在廊柱上。

 

我挑眉,今天的阵仗也是蛮大的,快比得上先帝驾崩那天了,平时深宫简出的皇后都早早来了,捧着本书坐在院里。

 

“都到这儿坐着吧,没外人。”太后这句话主要是对欧阳说的。

 

院里侍立的人不多,但暗处的守卫却是不少的,整个慈安宫早就被统治成个铁桶了,什么消息都飞不出去。

 

“平安你们还记得,哀家当年怎么和你们说的吗。”她似乎笃定我们没忘记,胜券在握,“时间快到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连最冷淡的皇后眼睛都亮了几分。

 

我摸摸鼻尖,她那个们,可别带上我,当年被她洗脑的是我的师傅,可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就和我师傅说了一盏茶的话,我就被师傅打包好给扔出青城山,没处可去的我只好服从她的安排。

 

“平安,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机会,”太后眼眸深处发出光来,像是星子璀璨耀人,“你要帮我们,这个孩子必须是女孩,”

 

她盯着我,毕竟她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太久了,久到她都快忘了她从何处而来,久到她快被同化。

 

我轻笑,“玫贵嫔肚子里的就是小帝姬,这是不会变的。”

 

着意咬重那几个字眼,这也是我的承诺。

 

“好,”她抚掌笑,唤来锦书,“你待会去我私库寻一些好东西,给玫贵嫔送去,就说她孕育龙嗣有功,该赏。”

 

锦书虽不明白她的用意,但乖巧的没多问,只是听话的照吩咐办事。

 

小白花收到礼物后还担惊受怕好几天,还以为太后不想让她生下孩子,和咆哮帝哭诉后,又闹了一场,完全看不出是个武将之后。

 

(四)

 

“蠢货,”

 

这是皇后娘娘对两人的评价,彼时我在给她请平安脉,周围宫人都眼观鼻子眼关心的默不出声,只有我把这个当乐子听。

 

“确实,挺蠢的。”

 

我附和,如果不是真蠢的话,也不会和自己的臣妻搞在一块,还堂而皇之的纳入后宫,任由她勾三搭四,给自己戴一顶又一顶的绿帽,我都估计他有被戴绿帽的癖好。

 

我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感受到皇后疑惑的目光,我把这个猜想告诉她。

 

果不其然,她也笑了,这一笑如雪初融,晃人心神。

 

皇帝蠢是真,但他眼光是真好,选了静姝当皇后。

 

静姝当年可是燕西所有男子心中的月,整个燕西就没有比她再好看的姑娘了。当年,我被丢到军营里,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么一个美人在,我早就溜了。

 

因为我喜欢看美人这个臭毛病,硬生生的把自己买了两回,

 

一回是看到太后貌美,把她救回了青山城,一回是贪恋静姝貌美留在燕西。

 

我走在宫道上,扼腕叹息,美色误人啊!

 

半道上还没回太医署,我就有被截胡了,又是降渚轩的事。

 

自从这个玫贵嫔怀孕,她就没一天是消停的,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次次支支吾吾没个准。

 

 

(五)

 

“江太医我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老师觉得有些心慌晚上老是做噩梦,而且害喜害的厉害。”小白花捏着帕子,担心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我就着准备好的笔墨,边写药方边安慰,“胎儿很健康,只是一点娘娘似乎忧思多度了,这有些不妙。待我开些安神的药方,娘娘每晚睡前喝一碗,早些入睡即可。”

 

交代完医嘱,我准备走,但小白花似乎还有事,不准备让我早回去,让人端了凳子在她榻前,又让人上了茶和点心,似乎想和我大谈一番。

 

我也不客气,该坐坐该喝喝,等她先开口。

 

“平安姑娘我就这么叫你吧,我听陛下说你本名叫平安,”她冲我笑,见我不介意,她继续道,“今天我叫你过来,其实是想了解一下稚安的过去。听他说你们以前是一起在燕西的,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和皇后的事。”

 

 

我有些惊讶,毕竟在燕西那些年他满心满眼都是静姝,没想到还有心思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

 

既然小白花想知道燕西的事,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事情也不过是那些,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个差不多了。

 

“不知道娘娘知道了哪些?或者说想从我这听到哪些?”

 

我的一连两问反而把她有些问住了,确实,没什么好问的。

 

不过是一个摘月亮,摘下却又不珍惜,弃如敝履的俗套故事。

 

“平安姑娘,你说折翼的白鹤还能飞呢?”

 

我将出门前,她又叫住了我,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我却莫名理解了她的意思,

 

“可以!” 

 

我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丢下两个,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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